原文
孟子谓戴不胜①曰:“子欲子之王之善与?我明告子。有楚大夫于此,欲其子之齐语也,则使齐人傅诸?使楚人傅诸?”
曰:“使齐人傅之。”
曰:“一齐人傅之,众楚人咻之②,虽日挞而求其齐也,不可得矣;引而置之庄、岳之间数年③,虽日挞而求其楚,亦不可得矣。子谓薛居州④,善士也,使之居于王所。在于王所者,长、幼、卑、尊皆薛居州也,王谁与为不善?在王所者,长、幼、卑、尊皆非薛居州也,王谁与为善?一薛居州,独如宋王何?”
注释
①戴不胜:宋国的臣子。
②咻(xiū):喧哗。
③庄、岳:齐国的街名和里名。
④薛居州:宋国的善士。
马瑞光曰
“子欲子之王之善与?”你希望你的君主行善吗?答案当然是肯定的,后面孟子用举例来进行说明。“一齐人傅之,众楚人咻之,虽日挞而求其齐也,不可得矣”,楚国大夫的儿子请了一个齐人做了他的老师,教他齐国语言,但是身处楚国,周边全是楚国人,即使每天鞭打他学习齐语,最终也很难学会,因为语言环境是楚语。这个道理很简单,环境会深刻地影响一个人,就像我们现在学习英语一样,没有语言环境,当然学习难度很大。
“薛居州,善士也,使之居于王所……王谁与为不善?”薛居州这样的善士,让他住在王室里面,大家都尊敬他,君王受其影响当然也会行善了。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有善士在身边自然自己也会行善,那么如果有小人在身边,自然也就行小人之事了。需要君王近贤臣,远小人,这也是我们一直对君王的建议与普遍观点。
而在现实生活中,君王身边往往既有贤臣,又有小人,既有忠臣,又有奸臣,这才似乎是常态。我们很难简单地把人分为贤人与小人,忠臣与奸臣,而往往是混沌的,混合的,甚至可以是相互转化的。君王的人性中似乎这些方面全部都具备,只是当下显示的是以某一方面为主而已。当然,孟子并不这么认为,认为“善”才是主流的人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