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文
公都子曰:“匡章,通国①皆称不孝焉,夫子与之游,又从而礼貌之,敢问何也?”
孟子曰:“世俗所谓不孝者五:惰其四支②,不顾父母之养,一不孝也;博弈③好饮酒,不顾父母之养,二不孝也;好货财,私④妻子,不顾父母之养,三不孝也;从⑤耳目之欲,以为父母戮,四不孝也;好勇斗很,以危父母,五不孝也。章子有一于是乎?夫章子,子父责善而不相遇也。责善,朋友之道也;父子责善,贼恩之大者。夫章子,岂不欲有夫妻子母之属哉?为得罪于父,不得近,出妻屏子,终身不养焉。其设心以为不若是,是则罪之大者,是则章子而已矣。”
注释
①通国:全国。
②四支:通“四肢”,双手双脚。
③博弈:赌博。
④私:偏爱。
⑤从:同“纵”。
马瑞光曰
“通国皆称不孝焉,夫子与之游,又从而礼貌之,敢问何也?”,全国的人都讲匡章不孝顺,但夫子还是和他交往,并且以礼相待,这不挺奇怪。孟子接下来解释什么是“孝”,实际上告诉大家,大家都认为的事情未必是真实的事情。这实际上讲的是一种独立思考的能力,往往也是创新,甚至是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力量。问题是,孟子恰好制定了很多逻辑让大家遵守,可能也是被一些人用歪了。人们认为圣贤之话,标准之言,不准怀疑,实际上圣贤还是推崇独立思考的,否则世界的进步就停止了。我们今天学《孟子》,实际上也是这样,不希望大家把老祖宗的东西拿来作为教条。
孟子认为不孝有五:懒惰不照顾父母,喝酒赌博不照顾父母,偏爱妻儿不照顾父母,寻欢作乐不照顾父母,好勇斗狠让父母蒙羞,并且认为匡章并没有如此,所以坚持自己的观点。只是孟子可能也没想到,大家接下来坚持了他的观点上千年。